全唐文_第08部卷七百六十七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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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08部卷七百六十七 (第5/5页)

法耶,何赵高王莽之肆暴而不能御哉?曰:彼秦之高、汉之莽得肆其暴者,皆由刑法之不明也。苟明,暴何自矣。噫!田鄙者由能执弓矢以弥其暴耳,有国者反不能施刑法而御其暴。岂有国者重其民,不若田鄙者重其生哉! 本猫说 昔有兔类而小,食谷于田。及谷熟,农者获而归之,兔类而小者亦随而至。遂潜于农氏之室。善为盗,每窃食,能伺人出入时。主人恶之,遂题曰鼠。乃选才可捕者而举焉。人曰:“苍莽之野有兽,其名曰狸。有爪牙之用,食生物,善作怒,才称捕鼠。”遂俾往,须其乳时,探其子以归畜。既长,果善捕,遇之必怒而捕之。为主人搏鼠,既杀而食之,而群鼠皆不敢出xue。虽为己食而捕,人获赖无鼠盗之患,即是功于人。何不改其狸之名,遂号之曰猫。猫者末也。苍莽之野为本,农之事为末。见驯于人,是陋本而荣末。故曰猫。猫乃生育于农氏之室,及其子,已不甚怒鼠。盖得其母所杀鼠,食而食之,以为不搏而能食。不见捕鼠之时,故不知怒。又其子则疑与鼠同食于主人,意无害鼠之心。心与鼠类,反与鼠同为盗。农遂叹曰:“猫本用汝怒,为我制鼠之盗。今不怒鼠,已是诚失汝之职。又反与鼠同室,遂亡乃祖爪牙之为用。而诱鼠之为盗,失吾望甚矣!”乃载以复诸野,又探狸之新乳归而养。既长,膀捕鼠如曩之者。 答问谏者 或问:“古之士,能直谏不君之君者,其谁为最?”曰:“有谏秦者,齐人茅焦也。”曰:“夏无龙逢耶?殷无比干耶?”曰:“不以之无,而功德相辽耳。夫谏者,不独以言忠,而欲其气雄;不独以名彰,而欲其事立。四者克备,是为难矣。昔嬴氏贪,噬群雄以取天下,豪暴奢侈,古初无先。故非必为,而谏必距。当其迁太后于雍,有及泉之誓,凡戮谏者二十七人矣。天下忠赤之士,莫不囚气锁词。是时焦能独奋勇果,不顾其威,且rou视虎狼,冰顾汤钅只,锷谔造庭,折其四失。俾暴主悔非迁善,敬从其言。繇是骨rou之恩,断而再续;君臣之义,舍而再交;谏诤之路,塞而再启。皆由焦之功也。噫!忘躯徇忠,亦谏者之职。然决死于二十七人之后,不难乎其心哉!进谏于二十七人之后,不难乎其词哉!斯可谓言忠气雄,名彰事立。备矣!岂若龙逢谏桀,比干谏纣,徒自柔声婉词,而又身不免,事不立。其足为茅先生之徒欤!”问者喜而退。 诘凤 尝得扬雄云:“君子在理若凤,在乱亦若凤。”谓隐见之得宜也,将欲神之以为鉴。逮览其《剧秦美新》,则有异乎是。雄仕汉,遇新室之乱,以不能去之,又惧祸及,乃为斯文以媚而取容。呜呼!凤固若是耶。果若是,则凤遇?缴而犹回翔其间邪!夫君子之仕也,所以行其道,道之不行也,则可以明其节。彼莽之不臣,雄时在列,宜以君臣之义,兴亡之理,匡救之以行其道;苟畏其威,爱其死,则可投簪高谢,以明其节。讵有苟禄贪生,徇非饰诈,广引秦过,以誉恶德,是稔其篡逆也!与古之持颠扶危死名节者,背而驰也。则向者所著若凤之说,得不为诬凤也哉!鸡常禽也,晦晓而不昧其候;凤灵鸟也,理乱而不知其时耶!噫!言之不思,有如是耶。或曰:“古人之临危制变,亦有权焉。雄知莽之不可匡也。故矫为其辞,姑务脱祸,是亦权也。子何过之深欤?”曰:不然。夫权者,圣人有焉,所以不失其道,未见舍其道而从其权。昔仲尼仕鲁,以季桓子荒齐乐,知其不可匡也,乃去之。曾不闻矫为其辞以求容于鲁。虽仲尼日月其德人之不侔,然雄亦慕仲尼之教者,以著书立言为事,得自易哉!夫立言者,岂不欲人从教耶,且已不能信人,况求信于人乎?语曰:君子先行其言而后从之。岂斯言可欺也哉! 华心 大中初年,大梁连帅范阳公得大食国人李彦升,荐于阙下。天子诏春司考其才。二年以进士第,名显然,常所宾贡者不得拟。或曰:“梁大都也,帅硕贤也。受命于华君,仰禄于华民。其荐人也,则求于夷。岂华不足称也耶?夷人独可用也耶?吾终有惑于帅也。”曰:帅真荐才而不私其人也。苟以地言之,则有华夷也。以教言,亦有华夷乎?夫华夷者,辨在乎心,辨心在察其趣向。有生于中州而行戾乎礼义,是形华而心夷也;生于夷域而行合乎礼义,是形夷而心华也。若卢绾少卿之叛亡,其夷人乎?金日?之忠赤,其华人乎?繇是观之,皆任其趣向。今彦升也,来从海外,能以道祈知于帅。帅故异而荐之,以激夫戎狄,俾日月所烛,皆归于文明之化。盖华其心而不以其地也。而又夷焉?作《华心》。 拜岳言 黯自关东随计来阙下,经华岳祠,有巫导以祈谒。乃彻盖整衣,馨炉沥觞,俯拜而前,缄默而退。巫曰:“客是行也,务名邪官邪?胡为乎有祈礼而无祈祠?神之?答,盍舒乃诚。”曰:“余其来拜,以岳长群山,犹人之有圣贤,草木之有松兰,百川之有河海,鳞羽之有虬鸾。屹屹崇崇,干霄拄空,载国祀典,宜人攸宗。拜之思尽乎余之敬,词之默惧乎神之聪。且神视果高而听果深,必福其善而祸其yin。余行合乎,神也必照而临;如欺乎,神也祈之乎何心。巫兮余言无妄兮,为妄言者之箴。” 禹诰 禹贤益,以天下授益,采其讴谣之所归,卒让于启,故启不由父授,而书无典训。黯追其旨,作《禹诰》。呜乎!惟位于君,惟父于民。禅授无疏亲,亲惟其人。德之肖,仇敌可;道之违,昵爱不可。苟昔尧、舜传人,今吾传家,孰不知其私耶?所以然者,天人之意然也。汝其念之。陶者,土之器也,持之得其人则完,不则毁。位者,国之器也。持之得其人则治,不则乱。吾得之惟艰,汝继之无忘其难。苟汝后不克肖,宜复于尧、舜之道,归于有德。勿以吾传之,为世有之。呜乎!不贤而毁其器,俾后援私而罪我也。汝其念之。 辩谋 覆载之中,胸有心者有其谋。然其谋则必为已,而鲜为人也。故有孜孜汲汲力于谋者,得之则逸身丰家,不得则嫉时怨命。噫!此真浇风薄俗者之心也,岂古圣贤之心乎?夫古圣贤未始无谋,而不求利于身也。不求利于身,而利自及也。何以明之?尧、舜有大宝之位,不传于子而传于他人,是为天下之谋得其君也。大禹疏凿横流,过其门而不顾啼婴,是为天下之人谋出其溺也。后稷勤耕,播植百谷,是为天下之人谋粒其食也。其谋信何如哉!古今语帝王者必首于尧、舜,论功德者无出于禹、稷。风馨亿龄,不复磨灭。其利身又何如哉!近世之谋则不然。小者不过于谋衣食,大者不过于谋禄位。督之利天下者或未见谋。呜乎!持是心而希其道侔于古人,是犹欲越山海而舍梯航,其进也无由矣。虽今圣人在上,贤人在位,其谋靡为不然,恐蚩蚩者日用而不知也,故因文以辩之。且欲贤不肖皆公其心,苟贤不肖皆公其心,则上古之风日可复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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