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唐文_第08部卷七百八十九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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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08部卷七百八十九 (第2/5页)

高下为应,不戮其使,得复庐下,而又重币厚辞,素未尝遇知者。尝为齐桓公之明,活俘而相;晏平仲之贤,赎隶而友。夫俘未至而鲍子先言之,桓虽智不逮,安得勿相;隶未言而晏子已见其色,虽智不逮,安得勿友;岂如左右无先言之人,阁下未见蜕之色,而与之叹息乎?与之教道乎?然后心因ト下而动,己为阁下而知,不复遗恨,幸甚幸甚!虽然,敢不再拜以谢知己,而自道其所得罪。 蜕早不量己,尝欲与其道,以死生乐之。自以得其位,即欲立殊节于君友;不得其位,即欲垂长幅于后世。然而以为身屈则道不胜,语卑则道不明。以其喧哗,不敢安己。矜道也,不敢矜于口也。伏惟阁下以忘道而图己,孰若道胜而已劳乎?从俗而饱其亲,孰若道在有君子而后显其亲乎?阁下不以行已失态,天命拙塞,乃复书问曰:“恃才傲物欤?论议险直欤?”侪伍挤毁欤,夫承贵仕之后,身尊而食足,然踞辱卒吏,犹有陷人于急。况蜕近世无九品之官,可以藉声势,而又当时无绵络之旧,无一箪之食。设有乘人之气,而穷贱夺其气矣,何能为也?使蜕一旦为病狂妄人而行之,俄而自成怪笑,不止人之怪笑也。然则希权门以媚嬖媵,随众口以赞曲私,瞻视行坐,倾身预起,则信乎对南面如濠壁之相峙也。如此岂曰恃才傲物乎?险直之在己,不得其人而尽言之,则有杀身磔尸之祸,得其人而尽言之,则有忠义谅正之名。使蜕前不得其人而言之,则身死已久,得其人而言之,则安得困而至此。故岂曾论议险直乎? 蜕伏以冠衣不完洁,趋拜未识威仪,又伏念春秋时四人受县而后见魏子,则古之人之见也,其不在受恩之后乎?谨重遣前使,以谢殊遇,以结后计。蜕再拜。 贺友人拜右拾遗书(自外府协律召序) 今日街东见诏书以执事拜右拾遗。朝廷之意将有在,择能言者而使之言哉!虽执事材气壮健,它日无不乘之,若骤以地迁邪,未尝有也。故蜕谓朝廷之意将有在也。鲁欲用乐正子为政,孟子闻之,喜而不寐。仆不止为执事,且为天下不寐也。丞相致主上复贞观之业自此。敢伺察者,必得伺察;敏口舌者,必得口舌。旧所嫌忌出弃者,稍稍引用。蜕幸未老一二年得见朝廷治平,著歌谣为训诂也。然人世几何,时不可遭。伏惟执事饮食起居,无忘丞相意。 上礼部裴侍郎书 临其事,不能苟有待,而先自请者,阁下以为难乎?赞功论美近乎谄,饣希词言已近乎私,低陋摧伏近乎鼠窃,广博张引近乎不敬。钩深简尚则畏不能动乎人,偕俪相比又畏取笑乎后。情志激切谓之躁,词语连绵谓之黩。夫临其事而自言者,其难如此也。然不有听者之明,言者无病,则固当背惶?,俟乎知者而自知也,用者而自用也。安得持一言们已难之时者哉!然或不得已而言之者,亦将自言而已矣,又岂敢因其时而遽言大体哉。蜕少时,不知小人通生有自可之事。树之为栀茜,种之为谷粟。贾于市,钓于江。亦以老也。无何,罗络旧简,附会时律,怀笔启于缙绅家,十二三年矣。谓?而习之,?而成基,壮而历级乘时,无难梗寒苦之疲。今者欲三十岁矣,所望不过抱关输力,求粟养亲而已。何者?家在九曲之南,去长安近四千里。膝下无怡怡之助,四海无强大之亲。日行六十里,用半岁为往来程,岁须三月侍亲左右,又留二月为乞假衣食于道路。是一岁之中,独留一月在长安。王侯听尊,媒妁声深。况有疾病寒暑风雨之不可期者杂处一岁之中哉。是风雨生白发,田园变荒芜。求抱关养亲,亦不可期也。及今年冬,见乙酉诏书,用阁下以古道正时文,以平律校郡士,怀才负艺者踊跃至公。蜕也不度入春明门,请与八百之列,负阶待试。呜呼!蜕也材不良,命甚奇。时来而功不成,事修而名不副,将三十年矣。今而后ト下进之,蜕亦得以至公进,;阁下退之,蜕亦得以至公退。进退者由ト下也,未可知也。干渎尊严,敢忘﹃辱,情或须露,岂曰图私。不然,则蜕也岂敢?蜕再拜。 与韦员外书 蜕性甚冥顽,识不及高。尝以当今由文学求用,迟其显遇,在执事未知如何?蜕辄自爱而庶几不惑也。故进不暇视地,食不及卒哺,起居不忘于文,穷泰不忘于文。虽分不出畛,实爱且专也。执事以为爱乎未也?蜕为人子二十二年,唯初七年持瓦石为俎豆戏,其馀卒不离前之志也。执事以为专乎未也?伏念方今人人自谓力然沛若有馀,今日以执事如重星轮月,争下堂而观之,畏已后耳。宜乎人之心适在往越而使去,有人正从越来,执车而问于路,执事以为可教与否?如曰吾幸知其径途,安得勿教,则执事正可以其手呼而指画也。果遇他人,以其有往而犹不逆,则蜕云所爱而专者,有谒执事之馀勇也深。如此而已。可则道合而服从,不可则道异而更学。 移史馆书 蜕早怀忿忄?,常有所欲言,而卒不得发。今虽蛊惑病妄,犹将自复其意,况逢足下以中正许身,以仁义自任者乎!伏以释氏之疾生民也,比虞禹时,曷尝在洪水下;比汤与武王时,曷尝在夏政商王下;比孔子孟轲时,曷尝在礼崩乐坏杨墨邪道下。然而圣主贤臣,欲利民而务除民害,如此其勤也。今释氏夷其体而外其身,反天维而乱中正。自晋以来,相率诡怪而往之,半天下而化其衣冠。苟未往者,不其欺亦不资其生矣。圣人之教,弃不相守者,几数百年。唐初有天下,以为刑政禁,民乘间作诈伪以欺,刑政果所不能公禁之也。故浸护其事,以愚其民,为殃罪疾苦,随所作诈伪而及诸身也。是欲教化固天下之心,以助行政教化之一道耳。今天子聪明,以为中正衣冠之所弃,则刑政教化亦无所取。故绝其法,不使污中土。未半年,父母得隶子,夫妇有家室,是以复出一天下也。仆故谓其功业出禹、汤、武、王、孔子、孟轲之上,万万不类。然而洪水开则有《禹贡》,商、周平乱则有诰、誓,孔子、孟轲则至今歌诵之。足下以文用于时,为百家所托善恶焉。其不为则已,若为之,斯其时也勿疑。夫立言者,不唯能言,亦欲言得其时。得其时不污,若奚斯史克者也。无其时,虽多述前事,犹有讥焉。仆早传古学,身处草野,知其时而无位敢言。又窃见足下未有其意。故以移云。 与京西幕府书 汉武帝闻《子虚赋》,初恨不与相如同时,既而复喜其人之在世也。若然者,居蓬蒿而名闻于天子,富贵固不足疑其来,爵土固不足畏其大。今按其本传云,官则止于使者,居家初则甚贫。呜呼!有才如相如,有好才如武帝,然而不达者,蜕知之矣。于时武帝以四境为心,中国耗弱,爵土酬于谋臣,金帛竭于战士。虽念一篇之《子虚》,固不能减十夫之口食宜矣。蜕也生值当时,天下无事,以文争胜,得居第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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