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唐文_第06部卷五百四十四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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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06部卷五百四十四 (第3/3页)

皎然?予山集序 诗自风雅道息,二百余年而sao人作。其旨愁思,其文婉丽,亡楚之变风欤?至西汉李陵、苏武,始全为五言诗体,源于风,流于sao,故多忧伤离远之情。梁昭明所撰《文选》,录古诗十九道,亡其名氏。观其辞,盖东汉之世,亦苏李之流也。自建安中王仲宣、曹子建鼓其风,晋世陆士衡、潘安仁扬其波。王曹以气胜,潘陆以文尚。气胜者魏祖兴武功,于二京已覆;文尚者晋武图帝业,于五胡肇乱。观其人文兴亡之迹,人焉?哉!人焉?哉! 宋高祖平桓元、定江表,文帝继业,五十年间,江左宁谧,魏晋文章,郁然复兴。康乐侯谢灵运独步江南,俯视潘陆;其文炳而丽,其气逸而畅;驱风雷于江山,变睛昏于洲渚;烟?以之惨淡,景气为其澄霁。信江表之文英,五言之丽则者也。迨于齐世,宣城守谢元晖亦得其词调,涵于气格,不侔康乐矣。梁陈已降,虽作者不绝,而五言之道,不胜其情矣。 有唐吴兴开士释皎然,字清昼,即康乐之十世孙。得诗人之奥旨,传乃祖之菁华,江南词人,莫不楷范。极于缘情绮靡,故辞多芳泽;师固兴制,故律尚清壮。其或发明玄元理,由深契真如,又不可得而思议也。 贞元壬申岁,余分刺吴兴之明年,集贤殿御书院有命征其文集,余遂采而编之,得诗五百四十六首,分为十卷,纳于延阁书府。上人以余尝著《诗述》论前代之诗,遂托余以集序。辞不获已,略志其变。 上人之植性清和,禀质端懿,中秘空寂外上开方便,妙言说于文字,了心境于定惠,双释门之慈航智炬也。余游方之内者,何足以叩元关?谢氏世为诗人,岂佛书所为习气云尔。 潭州法华院记 长沙郡之安国寺,寺之北偏法华院结构始毕,光明宏敞,依之者其有旨乎?即我湖南伯御史中丞杨公,竭孝思,追大福,报罔极于所恃也。 于戏!万法性离也,言说非法也,然舍言说,无以辩了义、诠实相,繇是经教生焉。佛说九部,《法华》为最。其逗机也,韬灵珠于髻上,指众实藏内;药草沐茎叶之雨,诸子悦羊鹿之车,其会真也,以开示误入诱群迷,令得佛知见;以会三归一为上乘,令知法真际。至于如是性,如是相,了缘起,叩寂来,亿劫诸佛,乃能知之。其余声闻辟支,如稻麻竹苇,不得其微密也。若有受持读诵,勇猛坚固,我为胜因,果亦随之。即扬州龙兴夺阿?黎灵?,钻研岁久,深解义趣,常为宝函,以授信心。仍大署其背曰:“功满三千,其道乃圆。百福万善,充塞沙界。” 中丞先太夫人荥阳郑氏,以闺门尊重之德,奉西方清净之教,归命道士,且业是经。时有明晦,我无间断。居无几,实盈其数焉。常愿极精虑,罄泉贝,大依佛事,共扬光烈。呜呼!风树之感,霜露之悲入肺肝者,可胜道哉!今位登方伯。轻千乘之贵,捐万钟之禄,隳心裂胆,虔绍前志,此所谓不敢一日而忘其亲也。 先是,此地松竹葱?,含绝世之异,观者百辈,曾无颂声。公乘时多暇,高步廊庑,密获胜势,其心快然。因心计手指,付于匠吏,经时而成之,堂殿崔嵬以切云,轩廊{xue叫}{xue条}而疏风,皎严净而无尘,若释梵之天宫。大德僧怀远,秀掩?璧,cao陵霜雪,是故启请,为其主张。加之以田产,因之以臧获,受用具足,无遗乏相。尝闻于经曰:“造塔庙,建形像,旃檀沉水,彩画装铰,如是功德,福不唐捐。”伏知必有以资窈冥,辟往路,挥斥万有,腾陵三界。巍巍尊识,补贤圣处,信决定矣!其或否者,我教其诬乎? 恭惟先太夫人诚敬斋庄,高明惠和,道可以裨补阴教,礼可以绸缪妇则。早居穆伯之器,有贤子三人,始在童孺,则自教诲,非雅言正味,不道不食,使中和淳粹之气,饱饫其腑脏焉。故中司洎令弟兵部郎中凝、大理评事凌,皆擢进土高第,以清风累德,文学政事,振休声于宇内。议者谓玉昆金友,如三山峙立,三川横流焉。后之君子,非但宝地,睹此志,可以知上有圣谟之美,下有大孝之嗣矣。公永怀恸绝,不忍握管濡墨,以文字自导其意,见托序述。乃惕然而书之。 崔备 备,建中二年进士,辟四川节度使判官,终工部郎中。 驳太常拟赠工部尚书马畅谥议 谨案《谥法》“敬”字之义,与马畅始终名迹不同,考行之义尚乖,易名之典未正,事须再牒礼院,请重议者。且以畅坟土犹湿,物议尚存,皆可征言,尽堪覆视。在《春秋》隐恶之义可也,加史册虚美之命难乎?况《尚书》责实当究是非,易名宜存?贬。夫国之礼法,悬在不刊,而文士多病于愧词,史臣或许其使传,旧章既失,后代何观?虽以礼之爱久无,而乱名之责岂绝?幸稽前士,用示后人。其马畅所谥为“敬”,请更参议。 壁书飞白萧字记 壁书“萧”字者,梁侍中萧子云之书也。韩晋公领浙西之岁,得于建业佛寺,置之南徐官舍,函以屋壁,俯瞰座隅。及晋公入赞庙?,启于私第,朱方官吏,候其代者,完葺旧府,圬墁故堂。吏人以壁字昏蒙,方以垩帚涂上。时故殿中李侍御士举为部从事,以晋公翰墨,代无等俦,自获壁书,施榻于下。耽玩研味,略无已时。士举重焉,绐而方得。及士举府除职停,寓壁字于小吏之舍。至甲申岁,士举为江西从事,通好江淮。时李评事约盛阅图书,以示寮友,士举方以壁字言于座中,李君因而求之。士举云:“得卿皇象、羊欣、萧纶真草各一帖,大郑画屏一扇,即辍与之。不尔,当自持去。”李君富于图书,酷好遐异,遂以所求三帖并法士画屏一扇易焉。后十余日,壁书自吴负来,士举于道病卒。 向若李君不阅雅迹,士举不言此书,即壁字为朽壤于小吏之家,逸品绝前贤之迹。固知兴亡继绝,后不乏人;工极艺精,中必有物。加以子云与国同姓,所书“萧”字,圜卷侧掠,体法备焉。信曩贤之妙门,实后代之茂范。其飞白书起于蔡中郎(蔡邕待诏门下,见役者以垩帚成字,心有悦焉,归而为飞白书。汉末魏初皆以题署宫阙),其后张敬礼、王逸少、子敬并称妙绝,子云曲尽其法。欧阳率更云:“萧侍中飞白轻浓得中,如蝉翼掩素。”其为前贤所重如此。嗟乎!景乔此书,今访天下绝矣,惟此“萧”字,在乎旧都。三百年间,竟无颓圮,俾后人传授,似阴有保持。余与李君寓家南徐,邻而友善,获睹妙迹。感其将坏,晋公出之;方绝之迹,李君维之用征其事,故以“萧”字志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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