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四十三章出阁 (第2/2页)

    五太太神色疲倦地和蔡氏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“寿姑，你今天真漂亮！”她强露出个笑容，拉着窦昭问长问短，蔡氏也一旁插打诨，调节着气氛。

    窦昭微笑着听着。

    舅母和纪氏也不说话，任由五太太那里唱着独角戏，没有问及王映雪。

    很就到了吉时，由赵太太像征性地梳了三下头，喝了莲子百合羹，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。

    窦家一些亲眷也都6陆续续聚集了窦昭房间。

    大家都夸着娘子雍容华贵，一看就天生是个做夫人命。

    远处隐约有噼里啪啦鞭炮声传来。

    不知道谁扯着嗓子吼了一句：“花轿到了，花轿到了！”

    窦昭屋子很多女眷都争先恐后去跑出去看热闹。

    舅母和纪氏留屋里，急急地帮着窦昭做后打点。

    窦昭心情非常平静，有种从真定搬到静安寺胡同小住房时镇定，惹得舅母不住地笑道：“这可真是皇帝不急，急死太监。”

    纪氏不由得“扑哧”一声笑，心底伤感突然间烟消云散。

    窦昭也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有小丫鬟跑了进来，兴奋地道：“四姑爷好大方啊，赏全是八分银子一个银锞子，洒了整整两箩筐满天星。”

    舅母等人不由微微地笑。

    素心则打赏了她一个封红。

    外面传来喜相逢鼓乐声。

    有小丫鬟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：“四姑爷花轿进了门。”

    舅母和纪氏紧张地嘱咐窦昭：“坐好了！”

    又有小丫鬟跑进来报信：“四姑爷家娶亲太太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赵太太忙迎了出去。和6家大奶奶笑吟吟地寒暄了几句，就进内室，和舅母等人客气了几句，赵太太和6大奶奶扶着窦昭去了花厅。

    宋家接亲，窦家送亲，带有两家鼓乐都拥挤花厅内外，花厅里嘈杂喧嚣。

    窦昭一眼就看见了穿着身大红色吉服宋墨。

    那鲜艳夺目颜色，映衬着他洁白面庞像初雪般无暇。又仿佛映进了他眼睛里，让他眸子如骄阳般明亮。

    窦昭一愣。

    这样宋墨，她熟悉又陌生。

    熟悉，是他一如既往含蓄笑容，陌生，却是他那夺目丰姿。

    如鹤立鸡群，让身边人都黯然失色！

    什么时候…宋墨变得这样好看？

    窦昭思忖着，边已传来赵太太低声嘱咐：“该辞别父母了！”

    她忙收敛了思绪，恭恭敬敬地给重梳洗一番，看上去饰容整齐。神色温和父亲磕三个头。

    窦世英望着女儿，神色复杂。有点不合规矩地亲手将窦昭携了起来，刚轻声说了句“往之女家，以顺为正”，语气突然一哽，有些说不下去了，眼角也开始有水光闪烁，不舍之情昭然若揭。

    大家都没有想到。

    女儿出嫁。通常都是母亲舍不得，像窦世英这样，他们还从来没有遇到过。

    一时间花厅里寂静无声。

    窦昭眼泪忍不住籁籁落下。

    她想到了母亲死。想到了小时候父亲看到自己收刮他珍贵时宠溺笑容，想到父亲早生华…

    “爹爹！”她跪了父亲面前，无声地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起来，起来！”窦世英笨拙地为女儿探试着脸上泪珠“今天是你好日子，可别把妆哭花了…英国公府离这里这么近，逢年过节时候你都能回来…”

    可她却不再是窦家女儿了！

    那好坏，那些生命中曾经拥有和失去，她以为她会毫不犹豫地抛脑后，可此时，却都变成了她心中刻骨记忆。

    “爹爹！”窦昭泣不成声。

    容易被感动赵璋如和郭氏跟着小声哭泣起来。

    宋墨很是震惊地望着眼前一幕，眼底却闪过一丝羡慕。

    仪式变成了一场生离死别，充满了悲伤。

    一心惦记着不要耽搁了吉时6大奶奶和赵太太先反应过来，赵太太忙掏了帕子给窦昭擦拭眼泪，6大奶奶由及时将盖头拿了出来，笑着道：“人要上轿了，人要上轿了！”

    众人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纪氏喊了窦德昌：“还不背了你四meimei上轿！”

    6大奶奶忙将盖头盖了窦昭头上，引着窦昭趴了窦德昌背上。

    噼里啪啦此起彼伏鞭炮声中，窦昭上了花轿。

    从头到尾，窦明都没有出现。

    从头到尾，窦昭都没有注意到远远地站花厅廊庑下魏廷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