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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二十一章忠义之臣  (第4/4页)
不管别人怎样想。他顾不得擦泪,道:“若是此事,还请大人三思。”他似又变成了往日那个异常谨慎的清正“因为,在下认为,这桩姻缘会给大人带来些难处。”    “哦。”家康似乎知道清正会这般说,毫不吃惊“我有何难处?”    “若有人制造谣言,说大御所又和过去一样施手段,先笼络住清正,再向大坂出难题…”    “肥后守大人,你判断得失的标准太过偏颇。我只想夺走你的心爱之物啊,施这种手腕的,可非寻常恶人。”    “大人又说笑了啊,在下喜长福丸公子大甚于小女。在下并非舍不得小女。”    “休要撒谎!我知你乃硬汉子。你要从我这儿拿走仅次于我性命的黄金,就算我找你要回报吧。”    言罢,家康转头朝向直次“你也来美言两句。你说说,三浦是怎生看上八十姬的。”    “是!”直次立刻看向清正。    清正突然抬手止住了直次“安藤大人的情,清正领了,请您莫再多言。”    “这么说,你答应了?”家康终于大声笑了起来“好,那就这么定了。上酒!没有异议吧,肥后守大人?”    “是,承大人美意,清正祖上真是积了阴德。”    “你也被我算计,我可不能让你白拿了黄金。”清正不言,再次使劲挺了挺胸,凝视着家康。在正纯和直次看来,此种姿势似有某种奇妙的挑衅之意。    此时,侍女们端上四张餐台。    酒过三巡,清正终于恢复了开朗模样。在此之前,他看上去既懊恼又自责,正纯和直次都小心翼翼。清正随后聊起了文禄之役时的种种趣事,酒后告退,返回下处誓愿寺。其时已是未时四刻。    清正去后,家康让正纯取出名古屋城的设计图,戴上老花镜,凝视良久。    “肥后守的心情看上去怎样?”家康叠起图纸,仿佛自言自语,不提名古屋。    “刚开始,好像跟平时换了个人似的,日本成为世上第一…他好像是发自心底地高兴。”    本多正纯这么一说,家康猛抬起脸,打量着正纯和直次“直次,你也这般想?给名古屋城镶上黄金的虎鲸,是为了庆祝日本成为世间第一?”    “他只能这么说。”    “哦,那你认为真正原因何在?”    “自然是因为大坂气氛缓和而高兴。”    “唔。正纯,你说呢?”    “正如安藤大人所言,加藤大人心里有秀赖。所以,在下认为他和大人您一样喜悦。”    “可笑!”    “难道不只如此?”    “还有一桩,你们不明白啊!”“还有一桩?”二人异口同声,面面相觑。    “唉!黄金虎鲸需要四个。两个一组,一共两组。”    “黄金虎鲸?”    家康点点头,把名古屋城的图纸收到架上“肥后守虽有情有义,但心思也多。他看透了秀赖早晚得离开大坂城。”    “看透了?”正纯道。    “正因为看透了,才说要带京城的艺伎庆祝!”    正纯和直次不由面面相觑。    “说什么为了修建名古屋任劳任怨,还要举行一场举世无双的庆典,以及铸黄金虎鲸,都是因为他看透将来而下的棋子啊。这才是肥后守。”    “啊!”直次低唤一声“这般说,那是他为了秀赖的新居城而布的棋子?”    此时,正纯也拍了拍膝盖。二人终于明白家康的意思了。    清正对秀赖始终念念不忘,不仅如此,家康还意识到,清正已预见到了,秀赖最终不得不离开大坂城。    秀赖迁居之地将是奈良、郡山,还是离江户极近的上总或安房?无论他去哪里,其居城必然会参照名古屋的规模。故,若名古屋的天守阁用了黄金虎鲸,秀赖的居城,其豪华程度自然不能逊于名古屋。清正果然在演一出好戏。    “原来如此,在下明白了。安藤大人,咱们还是眼拙啊!”直次也颇有同感地点点头“是。还说什么日本是世界第一…”    家康又摇了摇头,道:“你们又想差了。”    “又错了?”    “照你们的说法,我是中了清正的圈套?”    “他的确费尽心机。”    “我的想法可不一样,”家康似乎心情大好,一边啜茶,一边道“我出大价钱买了清正对秀赖的忠诚,明白吗?日本要成为世上第一,日本人就当有世上第一的器量和见识!”    “是。蠢材无论如何成不了第一。”    “我愿意顺肥后守的意,是因为他具有看清时势的眼光。不过光有眼光,还不能称为第一!一个人若无赤子之心,有远见也许反而坏事。石田治部便是先例。他早就看出,太阁殁了之后,天下之主将是德川家康,才急着作乱,竟招致败亡。他为此害了所有关心他的人。与其如此,倒还不如没了那些见识。”    “是。”    “然而肥后守虽有远见,却先热情地帮我,这便是诚意。故我不能拒绝。赤子之心,可动天地!”    座下二人不约而同正了正坐姿。    “好吧,我们来作个约定!设若我离世而去,你们都必须遵守此约定!日本要做天下第一,一定要做到这一点!”言罢,家康静静闭上眼睛,低声道“寻机会,告诉秀赖,肥后守有何等忠心…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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