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唐文_第07部卷六百八十二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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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07部卷六百八十二 (第2/5页)

母恶之而父好之,郑庄公是也;兄恶殃弟乎,兄伐之而齐立之,桓公是也。父母兄弟不能攻子弟之善,而况馀殃可累于天下乎?且善者天下好之,常道也,恶者天下恶之,亦常道也,岂有将好恶必先稽其所自哉?必不然矣。若以劝善惩恶为意,则当惩报复于身,犹虑其不信,况欲远惩于身后,而取人之信者乎?又不然矣,昔夫差信伍员,初善也,任宰?,终恶也,初善霸天下,终恶灭全吴,前庆后殃者,皆身也;太甲放桐宫,初恶也,任伊尹,终善也,初恶受拘囚,终善复天下,前殃后庆,亦身也。吴之嗣可以前庆后殃,殷之嗣可以前殃后庆乎?予固谓殃庆皆复于身也,不复乎子孙也。然予敢谓善必庆而贵,恶必殃而贱也。所以贵者道贵也,所以贱者道贱也。道之贵乎,孔父素王也;道之贱乎,殷辛独夫也。馀庆馀殃,则吾不信之矣。 守在四夷论 《传》曰:“古者天子守在四夷。”荩言能令四夷不侵,咸自守境。洎周汉迄隋,多不知守身,但欲令四夷自守,殊不知四夷自守,国内皆成四夷也。因著论以明之。何者?夫守之大旨,以防攻也。善防其攻者,莫若防其败;善防其败者,莫若防其亡。夫四夷不守境,不过于略地侵城,是有败无亡也。若王者之贵,如天如地,苟落一星,伐一树,不足损天地之光辉。荩帝王之权,能杀人,能生人,能达人,能穷人,能贫人,能富人,故四国之人思亲之,必伺君好而赞之,虽似亲之,其实攻之。王者守大道,沦非道,是则不见败而有亡也。况四夷之攻至难者有四,国人之攻至易者亦有四。四夷之攻以白刃,国人之攻以巧言;四夷之攻以鼓鼙,国人之攻以秘隐;四夷之攻以兵相害,国人之攻以矫相亲;四夷之攻以兵相侵,国人之攻以矫相益。故观白刃则惧而思守也,聆巧言则甘而思受也;听鼓鼙则警而思备也,遇秘隐则懵而思述也;逢相害则恚而思仇也,见相亲则感而思近也;值相侵则忿而思报也,得相益则和而思邻也。攻边则人人思守也,攻身则人人思受也,抑人情之常,非所钻凿而异也。且王者之守有六失,守之不固则非道攻之:守之不贞则色攻之,守之不约则声攻之,守之不廉则聚敛攻之,守之不俭则奢侈攻之,守之不正则邪佞攻之,守之不仁则征伐攻之。夏舍淑德而嬖妹喜,是色攻而亡也;殷舍德音而耽?,是声攻而亡也;周厉舍廉节而悦荣夷公,是聚敛攻而亡也;秦始皇舍节俭而起阿房,是奢侈攻而亡也;汉灵舍正直而近刑人,是幸佞攻而亡也;隋炀舍慈仁而事辽东,是征伐攻而亡也。自三王百代,无四夷之攻而亡者,皆以守身不谨,为嗜欲所攻故也,虽得四夷自守,复何益哉?或云幽王为犬戎所灭,僧孺以为幽王自以守道不固,频举伪烽,嗷嗷天下,空于杼轴,加以褒姒以色攻,俾诸侯不信而败,非独由于四夷也。至于晋之十六国,稽其本则祸于惠帝也。贾后以色攻,贾谧以佞攻,致令八王并兴,生人减半,然后戎夷乘间,敢为?窬。可谓四夷先起于内,不由四夷不守于外也。故有德者必先守身而后四夷,无德者不先守其身,但令四夷自守,曾不防戎狄在其国中。故攻秦之胡者二世也,岂必东夷、南蛮、西戎、北狄哉?沈尹戌虽举守四夷之言,而不书守身之道,是载华而略,实非垂范之旨也。敢因文字,以附简书之阙。 辨名政论 《史记》商鞅见孝公,以为鞅说之以帝王道,公曰“安得待数十百年”;以伯说之,欲而未能;以强国之术说之,而公甚欢也。似云强国非帝王之道,又若云帝王之道必成于数十百年。余愈恐后之为政者,舍强国富人,而别求帝王之道,则溃溃然无指归矣,请榷而论之。且君道无定名,便国利人,则君之道也。然予所谓鞅之政,必可以强国富人也,而鞅之《传》曰:“令不十年而人大悦,家给而人足,怯私斗而勇公战。”予则不知皇帝王伯,舍此何为君道也?且帝如轩辕、虞舜乎,斩蚩尤而格有苗,是不欲强其国欤?王如夏启、周文乎,灭有扈而伐有崇,是不欲强其国欤?伯如齐桓、晋文乎,修内政而?被庐,是不欲强其国欤?况秦之患者六国,若不先富其人而强其国,又可以高枕无为而成君道欤?况皇帝王伯,同位而异名者也,孰谓皇帝之名优乎哉,王伯之名劣乎哉?君人者当务乎道适时,不务乎名饰位也。故舍名而就时者日昌,舍时而就名者日亡。宋襄之亡,慕伯之名而失时者;徐偃之亡,慕仁之名而失时者;鲁隐之亡,慕让之名而失时者。若使秦居六国之衡,不先富人强国,而别求皇帝王伯之道,予谓就帝王之名而失时者,又安得君于天下乎?呜呼!天地不分于皇人、帝人、王人、伯人,政利于人皆君也。秦始可以弱其国而有天下,皇矣乎?子曰:“足食足兵,民信之矣。”又曰:“既庶矣,继曰富之。”若此,则夫子之政,亦先强国富人也。庸可谓夫子之道,非帝王之道欤?又曰:“如有用我者,期月而已可也。”若如此,又不可谓帝王之道必成于数十百年也。或曰:“子云『如有王者,必世而后仁,百年亦可胜残去杀矣』,如此,则帝王之道,久而成者也。”予又不知其然矣。且尧之有道乎?生丹朱焉。舜之有道乎?生商均焉。则尧之道,宜成于朱也;舜之道,宜成乎均也。又何尧、舜之道,末成于身,而不成于朱、均之世也?且危邦之人思治,甚于饥人之思食也,若以数十百年之道导危邦,是犹强柔嘉之食,远其期而给饥人,邦危人饥,此何以安之乎?饱之乎?予故曰政有富生人强国家,皆安得不谓之君道也,不知皇帝王伯之名升降也,又不知数十百年而成何待也。 辨私论 近古之人所谓私者,谓苟牟于利,苟处于逸,苟润其屋者也。僧孺以为斯皆小人之私,非圣人之私也。夫圣贤无私,而不自知其私也。何者?必公其身以利于人,是不私一身而使天下私之也。胡以言之?夫婴儿见保傅之母,则咤然而识,非有知而亲之,利其乳哺而私之也;枥马见厕养之夫,则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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