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唐文_第06部卷五百八十六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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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06部卷五百八十六 (第3/4页)

举莫敢逾其制。中厩病颡之驹,颡之病亦且十年,色元不?,无异技,?空然大耳。然以其病,不得齿他马。食斥弃异皂,恒少食,屏立摈辱,掣顿异甚,垂首披耳,悬涎属地,凡厩之马,无肯为伍。会今刺史以御史中丞来莅吾邦,屏弃群驷,舟以溯江,将至,无以为乘。厩人咸曰:『病颡驹大而不?,可秣饰焉;他马巴、?Φ狭,无可当吾刺史者。』于是众牵驹上燥土大庑下,荐之席,縻之丝,浴剔蚤?,刮恶除Д;?以雕胡,秣以香萁;错贝鳞纟襄,凿金文羁;络以和铃,缨以朱绥;或膏其鬣,或靡刂其?隹;御夫尽饰,然后敢持。除道履石,立之水涯;幢?前罗,杠盖后随;千夫翼卫,当道上驰;抗首出臆,震奋邀嬉。当是时,若有知也,岂不曰宜乎?” 先生曰:“是则然矣,叟将何以教我?”黧老进曰:“今先生来吾州亦十年,足轶疾风,鼻如膻香。腹溢儒书,口盈宪章。包今统古,进退齐良。然而一废不复,曾不若?足涎颡之犹有遭也。朽人不识,敢以其惑,愿质之先生。”先生笑且答曰:“叟过矣!彼之病,病乎足与颡也;吾之病,病乎德也。又彼之遭,遭其无耳。今朝廷洎四方,豪杰林立,谋猷川行。群谈角智,列坐争英。披华发辉,挥喝雷霆。老者育德,少者驰声。卯角羁贯,排厕鳞征。一位暂缺,百事交并。骈倚悬足,曾不得逞。不若是州之乏释师大马也。而吾以德病伏焉,岂?足涎颡之可望哉?叟之言过昭昭矣,无重吾罪!”于是黧老壮齿,相视以喜,且吁曰:“谕之矣!”拱揖而旋,为先生病焉。 读韩愈所著毛颖传后题 自吾居夷,不与中州人通书。有来南者,时言韩愈为《毛颖传》,不能举其辞,而独大笑以为怪,而吾久不克见。杨子诲之来,始持其书,索而读之,若捕龙蛇、搏虎豹,急与之角而力不敢暇,信韩子之怪于文也。世之模拟窜窃,取青媲白,肥皮厚rou,柔筋脆骨,而以为辞者之读之也,其大笑固宜。 且世人笑之也,不以其俳乎?而俳又非圣人之所弃者。《诗》曰:“善戏谑兮,不为虐兮。”《太史公书》有《滑稽列传》,皆取乎有益于世者也。故学者终日讨说答问,呻吟习复,应对进退,掬溜播洒,则罢惫而废乱,故有“息焉游焉”之说。不学cao缦,不能安弦。有所拘者,有所纵也。太羹元酒,体节之荐,味之至者。而又设以奇异小虫、水草、楂梨、橘柚,苦咸酸辛,虽蜇吻裂鼻,缩舌涩齿,而咸有笃好之者。文王之昌蒲菹,屈到之芰,曾皙之羊枣,然后尽天下之味以足于口。独文异乎?韩子之为也,亦将弛焉而不为虐欤!息焉游焉而有所纵欤!尽六艺之奇味以足其口欤!而不若是,则韩子之辞,若壅大川焉,其必决而放诸陆,不可以不陈也。 且凡古今是非六艺百家,大细穿xue用而不遗者,毛颖之功也。韩子穷古书,好斯文,嘉颖之能尽其意,故奋而为之传,以发其郁积,而学者得以励,其有益于世欤!是其言也,固与异世者语,而贪常嗜琐者,犹?占々然动其喙,亦劳甚矣乎! 舜禹之事 魏公子丕,由其父得汉禅。还自南郊,谓其人曰:“舜禹之事,吾知之矣。”由丕以来皆笑之。 柳先生曰;“丕之言若是可也。向者丕若曰;“舜禹之道,吾知之矣,”丕罪也。其事则信。吾见笑之者不知言,未见丕之可笑者也。 凡易姓授位,公与私,仁与强,其道不同;而前者忘,后者系,其事同。使以尧之圣,一日得舜而与之天下,能乎?吾知小争于朝,大争于野,其为乱,尧无以已之。何也?尧未忘于人,舜未系于人也。尧之得于舜也以圣,舜之得于尧也以圣,两圣独得于天下之上,奈愚人何?其立于朝者放齐犹曰:“朱启明”,而况在野者乎?尧知其道不可,退而自忘;舜知尧之忘己而系舜于人也。进而自系。舜举十六族,去四凶族,使天下咸得其人;命二十二人,兴五教,立礼刑,使天下咸得其理;合时月,正历数,齐律、度、量、权衡,使天下咸得其用。积十余年,人曰:“明我者舜也,齐我者舜也,资我者舜也。”天下之在位者,皆舜之人也。而尧ㄨ然聋其聪,昏其明,愚其圣。人曰:“往之所为尧者,果乌乎在哉?”或曰“耄矣”,曰“匿矣”又十余年,其思而问者加少矣。至于尧死,天下曰:“久矣,舜之君我也。”夫然后能揖让受终于文祖。舜之于禹也亦然。禹旁行天下,功系于人者多,而自忘也晚。益之自系犹是也,而启贤闻于人,故不能。夫其始系于人也厚,则其忘之也迟。不然,反是。 汉之失德久矣,其不系而忘也甚矣。宦、董、袁、陶之贼盈矣。丕之父攘祸以立强,积三十余年,天下之主,曹氏而已,无汉之思也。丕嗣而禅,天下得之以为晚,何以异夫舜禹之事耶?然则汉非能自忘也,其事自忘也;曹氏非能自系也,其事自系也。公与私,仁与强,其道不同,其忘而系者无以异也。尧舜之忘,不使如汉,不能授舜禹;舜禹之系,不使如曹氏,不能受之尧舜。然而世徒探其情而笑之,故曰笑其言者非也。问者曰:“尧崩,天下若丧考妣,四海遏密八音三载。子之言忘若甚然,是可不可欤?”曰:是舜归德于尧,史尊尧之德之辞者也。尧之老更一世矣,德乎尧者,盖已死矣,其幼而存者,尧不使之思也。不若是,不能与人天下。 谤誉 凡人之获谤誉于人者,亦各有道。君子在下位则多谤,在上位则多誉;小人在下位则多誉,在上位则多谤。何也?君子宜于上不宜于下,小人宜于下不宜于上,得其宜则誉至,不得其宜则谤亦至。此其凡也。然而君子遭乱世,不得已而在于上位,则道必?弗于君,而利必及于人,由是谤行于上而不及于下,故可杀可辱而人犹誉之。小人遭乱世而后得居于上位,则道必合于君,而害必及于人,由是誉行于上而不及于下,故可宠可富而人犹谤之。君子之誉,非所谓誉也,其善显焉尔。小人之谤,非所谓谤也,其不善彰焉尔。 然则在下而多谤者,岂尽愚而狡也哉?在上而多誉者,岂尽仁而智也哉?其谤且誉者,岂尽明而善褒贬也哉?然而世之人闻而大惑,出一庸人之口,则群而邮之,且置于远迩,莫不以为信也。岂惟不能褒贬而已,则又蔽于好恶,夺于利害,吾又何从而得之耶?孔子曰:“不如乡人之善者好之,其不善者恶之。”善人者之难见也,则其谤君子者为不少矣,其谤孔子者亦为不少矣。传之记者,叔孙武叔,时之显贵者也。其不可记者,又不少矣。是以在下而必困也。及乎遭时得君而处乎人上,功利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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